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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梦。
他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。
赵小昭很快就回来了，不过没带回炭火，怀里只抱了捆粗柴，眼角红红的。
“小德子太过分了，阿玄你本就体弱，他还将你的那份炭火抢了去，不就是觉得将军回不来了，才敢如此……”
他话音一顿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，立刻看了林玄臻一眼。
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稍稍放下心来，找了个破旧的炭盆将木柴烧起来。
方才回来的时候小德子把他拦下来打了一顿，炭火也被抢走了，没办法只能去柴房偷了几根粗柴回来。
粗柴怎么和木炭比？阿玄以前用的可都是将军捎来的红萝炭。
眼看林玄臻被烟雾熏的低咳起来，赵小昭心里越发愧疚，不敢看林玄臻，“阿玄，只、只剩这个了，你忍忍”
“你被打了？”林玄臻却没关心这个，一边咳一边问他另一件事。
赵小昭一愣，立刻说没有。
可他衣衫上几个鲜明的脚印，脸上也红肿起来一片，原本眉清目秀的脸，现在也多了一道血痕，分明就是被欺辱了。
林玄臻看得清楚，却没戳穿，只轻轻应了一声。
赵小昭松口气，让他躺回榻上，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草药熬起来，卖力地将烟雾都打散，不想身后人呛到嗓子。
林玄臻瞧着他动作，忽而问：“小昭，你听过沧州么？”
这声音清嫩得出奇，让林玄臻感到几分陌生。
他多久没听自己发出过这样的声音了？
自那场大火之后，他的嗓子就被烟火熏哑了，一出口便是嘶哑低沉的难听声音，活像厉鬼罗刹索命似的，甚至能将幼童吓得嚎啕大哭。3
“沧州？那儿不是才发了旱灾吗？”
他沉思的时候，赵小昭回了他的话。
不过看这小太监脸色茫然的模样，显然是没明白，他这句话摆明了是在拐弯抹角地打听情况。
林玄臻抿唇笑了下，眼神温柔了些，点头道：“是，我问的便是这个，那场大旱过去了么？”
赵小昭点点头，“开年前落了一场大雨，总算缓了些，不过听闻沿路四处饿殍浮尸，也不知道死了多少百姓，哎”
他唏嘘不已，又有些奇怪，“哎？问这个做什么，你家在哪里？”
林玄臻摇头，笑了笑，“不，只是有些渊源。”
既然沧州旱灾将将平息，那便说明如今还是还是承宁五年，离他杀死自己那天也并未过去多久。6
林玄臻很清楚，这具年轻鲜嫩的身体不是他那副沉疴残躯。
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，一场死后的大梦，还是话本里的借尸还魂？
难道说，是老天爷不满他如此草率寻死，才要惩罚他重头来过么？
可他所在乎的人已经全都不在了。
就连要保护的帝琉金也早早就被他送给了戚冽。
他已经一无所有了，还活着做什么呢？
林玄臻闭上眼，又想到了方才做的那个噩梦。
大火里挣扎的手，父亲凄厉的嘶吼，戚冽脸上残忍的笑，一切都历历在目。
林玄臻忽然明白了自己活下来的原因。
一定是父亲恨他大仇未报，恨他不争气，才不肯让地府收了他。
……戚冽，都是戚冽！只要杀了这个人
“阿玄，你干什么！”
赵小昭突然惊叫一声，连忙扔了小扇来掰他的手指。11